【膝婶】露世草子 「一」
*现代架空警局paro，女警x付丧神
*大量私设，我流膝丸，OOC，不喜慎点
*可能是个中长篇
我知这世界
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第一帖」龙胆花（上）
她正在梦中。
不远处聚集的人群窸窸窣窣说着话，隔着沙沙的雨声，听不太清楚。
「雨声？不对，不应该是雨天。」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雨滴忽然变成了纷纷的雪花。
「啊……果然是在梦里。」
呼出一口白气，眼前的景象更模糊了一些，渐渐有人声传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不是十七楼的吗？就是那对刚搬来一年的新婚夫妇呀。”
「不对……」
她试着迈动自己的腿，却一点也动不了。
“天哪！太可怜了！妈妈在干什么啊？”
“那家的太太看着年轻，应该没什么经验吧。不过这也太过分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试图反驳聚集在一起主妇们，但无论怎么张大嘴，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人群的窃窃私语逐渐嘈杂起来，像卷起的风浪，将她紧紧裹挟住，呼吸变得困难。
「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让我过去！」
她挣扎着，无声的呐喊着，却都无济于事。
「不行……姐姐！」
四周骤然安静了下来。
一切声音都被吸走，阻止着她的声潮瞬间消失，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一个身影从高楼的阳台上坠落，那身影在她眼中无限的放大。
碎花的连衣裙，漂亮的长发，像一只不合时节的美丽蝴蝶。
她拼命伸长了手，想去接住那身影。
「姐姐……！」
回应她的，只有碎在雪地上的蝴蝶残躯，和蜿蜒到她面前鲜红的血迹。
姬野柊从梦中惊醒，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得她头疼。
四周的环境有些嘈杂，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所在地。
身为搜查一课特别搜查系一员的姬野柊，专攻未解决事件继续调查。最近她一直在忙一件十几年前未解决的主妇被害事件，连夜审讯嫌疑人耗尽了她的体力。趁着和同事换班的空档，跑到在警务部职员相谈室就职的后辈，小仓巡查部长这里偷个闲。
但没睡一会儿就做了噩梦惊醒，一向安静的职员相谈室今天又格外嘈杂，本来就有起床气的姬野柊此刻更是火气上到了头顶，一不小心就要被点燃。
“课长，请不要这样……” 小仓为难的声音传进了姬野的耳朵里，“今天下班以后我已经和前辈有约了……”
“前辈？哦，那个一课的姬野吧！嘛，她虽然不像你这么年轻，倒也长得不错。把她叫上一起吧，小公主在，大家都会高兴的。”
“这样不好吧课长……”小仓弱弱的说，听上去快哭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平常每天给我和同僚们倒茶什么的不是都挺殷勤的吗？”
厚生课的课长握住了小仓瘦弱的肩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常年抽烟染得黑黄的牙齿。
“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嘛，你们女孩子在一边倒倒酒，笑一笑，不就行了嘛！这么简单，不可能不会吧。不过你可真瘦呀，这肩膀这么瘦弱，不多吃点可不行啊。”说着燥热的大手捏了几下她的肩膀。
“可是……这……课长……”
肩膀被捏住的小仓，眼见着推脱不掉，正无措之际，只见原本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姬野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前、前辈！那个课长……”
“哦哦姬野你在啊，晚上去吃饭啊一起，我听你们一课课长说你酒量不错吧？这回正好陪我们好好喝一……”
没等课长说完，被他职权骚扰和性骚扰行为彻底点着的姬野柊随手抄起桌边的文件夹，朝他秃得只剩几根毛泛着油光的脑门上用力的抽了过去。
砰——！
“她都说不愿意了你听不到吗！你给我把手放开啊你这个恶心的臭男人！”
一周后。
东京国立博物馆迎来了近期最大的客流量，令众多爱好者翘首企盼的全国联合刀剑展览终于开始了。
“哎，你看那个人。”特别展厅里一个年轻的女孩用博物馆的宣传手册轻掩着嘴，对身边的同伴悄悄说，“好帅啊……他好像是一个人来的耶，你说我要不要去问他要手机号？”
同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瘦高的青年站在京都刀剑区的展柜前，深色的棒球帽衫和修身的牛仔裤衬得他整个人很精神，被黑色棒球帽遮去大半的头发是格外出挑的浅绿色。
“这个头发……看上去有点不妙吧？”
“哎呀有什么关系，很帅气呀！”
“小声点。”同伴拽了拽情绪过高的女孩。
不远处的青年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转过头来看了两人一眼，很快又侧过脸去。把棒球帽的帽檐压得更低了一些，他转身离开了展厅。
“你看，把人吓跑了吧。”
“他的眼睛……” 女孩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我从没看过那样金色的眼睛。”
青年走出博物馆，阳光刺得让他有点睁不开眼。
街上熙攘的行人，纷至沓来的脚步声，起伏不断的车流声，像一股股潮水向他涌来，让习惯深居简出的他一时有些晃神。
「没关系，这个时候闭上眼睛深呼吸就好啦。」
曾经的搭档笑着说话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浮现，将他的不安驱散。
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的青年向外走去。
走出去不远，前面一个眼熟的高大身影让他顿住了脚步。
那头亮眼的橘色短发……应该错不了。
“岩融？”
前面的人闻声转过头来，看清身后的青年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殿下！”
“真是……都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叫我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又忍不住同时笑出来。
“好久不见了，岩融你真是一点也没变。”青年笑着说。
“你也是啊。能够再见到你，我很高兴，膝丸。”被称作岩融的男人爽朗的大笑了几声，“机会难得，一起去吃个饭吧。”
“嗯。不过，先去老地方看看吧。” 青年点点头，“今天是那家伙的忌日。”
“前辈！”
抱着装了自己物品的纸箱，正走向新办公室的姬野柊被后辈叫住。
她转过身来，同样抱着纸箱的后辈小仓一路小跑到她面前。
“前辈去哪儿？”
一想到在警校时就很照顾自己的前辈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被上头发难，小仓就十分不安。
“啊，你以为我被退职了吗？放心吧，我捡回一条命啦。”
姬野笑着安慰后辈，偏了偏头朝墙上的告示板撇了撇嘴，示意她看上面贴着处分调职公示。
“只降了一级成了警部补，还好。就是这个「特殊对策取调室」我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什么！前辈居然被调出了一课特搜，被发配到特对室去了吗？！” 小仓激动起来，“我听说现在特对室就是个吃灰的资料室呀！还在地下三层呢！连个太阳都见不到！居然把前辈弄到那里去，实在太过分了！”
女孩越说声音越大，年轻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放心吧。”
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一个高大的男性走了过来。
“这、哎、副总监！” 难得见到这位警视厅传说中最年轻的副总监，小仓一时慌了手脚，砰的一声把手里的箱子扔到地上，连忙恭敬的敬了个礼。
“特对室虽然老旧清闲了一点，也不坏。”副总监安达和真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他长得英俊，带股书生气，一笑更是让人觉得春风拂面，看得小仓脸一红。“也能让小柊冷静冷静头脑。”
“是，副总监说得对。”
小仓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疑惑起两人的关系。
她和姬野认识了几年，也最多是叫她的姓，副总监一上来就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密，难道一直以来关于他们两人有着不一般关系的内部传言都是真的……？
“副总监真会说笑。” 姬野说着，放下箱子，也敬了一礼，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安达没说什么，依旧是笑盈盈的看着姬野。
小仓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嗅出了两人之间不一般的味道，在心里下了主意以后找个机会问问姬野，就打算开溜了。虽然安达长得帅气又单身，是很多女警员口中的白马王子，但毕竟是大领导，再好看她也消受不起。
“副总监，前辈，我还要去青梅警署报道，失礼先走一步了。”
小仓敬了个礼，端起自己的箱子就走了。
她很感激姬野这次为她出头，虽然自己也被牵连贬职到警视厅下属的青梅警署去做巡查，但她倒也不难过。反正自己的人生目标是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结婚，对升职也没什么抱负，去了青梅署还不用天天应付油腻秃顶的课长。这么想着，小仓的脚步也轻盈了起来。
“副总监，以后在工作的时候请别说那样的话了，别人听了容易误会。”等小仓走远，姬野转头对安达说。
“抱歉，这么叫习惯了。”安达笑着说，语气还有些亲昵，“现在就我们两个了，不用叫副总监那么生疏。”
“我知道这次是安达先生从中斡旋，我才能够只降一级保住了工作，所以不管是吃灰的资料室还是什么，我都很感谢。”姬野看了看他堪称完美的笑容，低头弯腰去捡起自己的纸箱，不搭他的话。
“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好你，即使她……我还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家人来看的。”
提起曾经相依为命但早早去世的姐姐，姬野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
安达和真曾经是她的姐夫，和姬野的姐姐早樱在大学时期的联谊会上认识，交往几年后结了婚，第二年有了孩子，但可惜没过多久姐姐和宝宝都去世了。
“姐姐……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对安达说，“安达先生还想着她吗？如果姐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为她耽误一生吧。”
姐姐去世时姬野柊还是个高中生，现在已是她在警视厅的第七年了。这么多年安达却依旧还是单身，仍对她和她们的父亲十分照顾。
“一家人，没有什么耽误的。”安达像从前那样摸了摸姬野的头，笑着说。
即使是多年与他相处的姬野，看到这样的笑容，心脏也不禁加快了几拍。他本就长得英俊，第一次被姐姐带来家里的时候，刚上中学的姬野柊第一次感受到了令自己慌乱的心跳声。经过时间的历练他的英俊又多了几分成熟，笑起来杀伤力很足。
姬野向后退了一步，朝他鞠了一躬：“这次谢谢你了。请去忙吧，我还要去特对室报道。”
“嗯，去吧。不过特对室现在就你一个，你是主任哦，可能需要你忙一阵了。”
“……哎？”
东京的繁华街头，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并排走在一起，修长的身材和特别的气质吸引着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
“话说这回兄长大人没有一起来啊？”岩融递给膝丸一杯刚买好的加了红豆的珍珠奶茶。
“嗯。兄长嫌麻烦。” 喜欢吃甜食的青年低头喝了一口这个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玩意的饮品，眼睛一下亮了。
“是吗？还以为这次能看到两位在同展柜展出呢，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膝丸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岩融看在眼里，他笑了一下。不管过去多久，他的这位殿下在一些地方还是有着像人类少年一样的习性。
“嗯……也有别的原因。” 膝丸嚼着煮得甜糯的红豆和珍珠，顿了顿才说，“好不容易找到他一直都想找的人，兄长一步都不愿意离开了。”
他这话说得心情复杂，岩融应和着，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漫步到了樱田门附近，警视厅那座熟悉的大楼出现在眼前。
“这里看上去真是一点没变。”膝丸感叹到。
“特对室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去了可能会吃惊。我之前溜进过去一次，一个人都没有。”岩融说。
“是么？不过人类本身就是健忘的生物。”膝丸提起手里拎着的朝香纯米大吟酿，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两下玻璃瓶，说，“走吧。”
一阵微风吹过，日比谷公园的草地上似乎少了两个身影。
不远处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带着孙女出来散步，小女孩一直朝一个方向看，扯了扯奶奶的裙子。
“奶奶，那边有两个好看的大哥哥。”
“嗯？” 奶奶对小孙女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爱看帅哥的爱好有些哭笑不得，顺着她肉肉的指头看去，“大哥哥在哪里呀？那里都没有人啊？”
“咦？”
膝丸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小女孩肉肉圆圆的小脸，很像他记忆里那个人年幼的女儿。
他又看了看女孩的奶奶，眉眼有些熟悉，难道……
膝丸心有所动，竖起食指放到嘴边，朝女孩无声做了个保密的动作。
小女孩不明所以，也依样画瓢学着他嘘了一声。
他笑了笑，转身和岩融消失在人群中。
当姬野柊来到这个位于警视厅地下三层的传说中吃灰的资料室，不禁在门口呆了三秒。
门口的写着「特殊对策取调室」的门牌都已斑驳，取调两个字还是用纸糊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纸都开始泛黄卷边。办公室里黑黢黢一片，透过正门上的玻璃窗什么也看不见。
姬野转头看了看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年老失修的走廊灯坏了好几个，剩下亮着的不停闪烁，冰凉的冷光打在不加粉饰的工业风格墙壁上，显得更加阴冷。
胆子还算大的姬野此刻心里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留在警视厅，即使是这个吃灰的，看上去还会闹鬼的，地方也好。心里再次下定了决心，姬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里面一片漆黑，看起来不像有人的样子。
姬野刚往里走了几步，想放下箱子找找灯的开关，没想到一脚踢到前面的东西，一声疼还没喊出声，面前随意摆放的纸箱和文件就哗啦哗啦兜头而下，把她埋了个灭顶。
“我（*#￥&—！”
姬野脏话还没骂出口，灰尘又堵了她满嘴满鼻子，对尘螨过敏的她开始疯狂打喷嚏。
好一番折腾后她终于摸黑从地上爬起来，按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这什么鬼地方啊……”
她掏出随身的手帕，一边捂着口鼻打喷嚏，一边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地方。
办公室看上去倒是宽敞，但到处都放着资料与纸箱，桌椅也是随便摆放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久没人来过了。
姬野叹了口气，揉了揉鼻子，把自己刚剪短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脱下西装外套放到自己的箱子上，撸起袖子开始动手打扫。
她蹲下来将刚刚把她埋起来的文件一一捡起来，一张照片从一个文件夹里掉了出来。
姬野好奇的把那张照片捡了起来。照片的颜色有些褪色，应该有不少年头了。上面有一半的男性应该是警员，穿着昭和时代的警员制服，或神情严肃或开怀大笑。另一半的男性，却不像警员的样子。
“嗯……？”
姬野把照片拿近了一点，仔细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看错。
照片上另一半的男性，各个有着异于常人的英俊容貌，却服装各异，发色五彩斑斓，每人身上还有一把长短不一样的刀。
姬野迟疑的出声：“……cosplay？”
她把照片翻了一面，看到照片背后写着「昭和○○年日比谷公园」。数字模糊了无法辨认，不过看样子是在警视厅附近的那个日比谷公园照的，背景里远处的警视厅大楼也印证了她的猜想。
“昭和时代就有cosplay了吗……？真厉害……”
姬野疑惑的歪了歪头，心里又对这一她不了解的艺术领域多了一点敬畏。
翻开照片原来在的那个文件夹，「特殊对策取调室」记录几个大字吸引了她的目光。在来之前她用内部网络搜索了多次特对室的资料，结果却令她失望。明明昭和年间特对室破获了许多奇案，几十年过去，现在关于特对室的资料除了能搜到当时所属的警员外，只剩寥寥几句。
原来具体资料都在这里吗？姬野来了兴趣，随意的在一堆文件纸张里坐了下来，翻开了文件夹。
里面记录着特殊对策取调室的起源：
「昭和年间，为解决一系列难解的怪异事件，警视厅成立了特殊对策取调室，简称特对室。同时与全国各地博物馆、寺院、神社、收藏家合作，以刀剑本身意志为前提，长期租借刀剑存放于特对室，以便借寄宿于刀剑上的付丧神之力来解决怪异事件。」
“嗯……？”
一向对自己视力有信心的姬野今天第二次怀疑自己的眼睛，疑惑的凑近了文件，“刀剑？付丧神？”
因为父亲是寺庙主持，她从小和神神鬼鬼的非人东西也打了不少交道，只是没想到从来一副不信神鬼做派的警视厅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特对室享有独立搜查审讯的权力，每位警员将与一名付丧神搭档，配合办案，确立搭档关系需要通过体液交换……」
“嗯？！什么交换？！”
姬野再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她又拿出了那张老照片，上面的警员都是男性，付丧神虽然也有几位是长发，但看上去也应该是男性。
这都是男的，这交换的是个什么体液啊……
姬野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浮现出诸多奇怪的画面，这时，门口传来两个声音。
“里面灯是亮的，你不是说没人么？”
“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打扫的大叔吧？我一周前来看的时候确实是没人的。没关系，普通人也看不见我们。”
姬野柊抬头，只见门口站了两个男性。一个个子相当高，一头惹眼的橘色头发，白T恤外罩着一件帽衫，一身休闲的打扮。
另一个矮一些的则是一身黑，黑色的棒球衫和修身的牛仔裤，还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从帽子里翘出来的头发也是相当扎眼的浅绿色。一双不属于人类的金色眼睛紧紧盯住姬野，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微微皱起了眉头。
姬野觉得面前的两个人很眼熟，脑子里飞快过着一张张脸和名字，又找不到匹配的选项。
矮一点的那个和姬野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眉头拧得更用力了。
“普通人类不是看不见么？怎么这个女人一直盯着我看？”
他一开口，姬野突然像抓到了脑海里的线索一下明朗，举起了手里的照片。
照片中间，站在一个笑得开朗警员身边的男人，虽然打扮与神情不太一样，但无疑正是她面前这个皱着眉头金色眼睛一身黑的男人。
多年过去，英俊面容依旧丝毫未改的，非人类的存在。
“不是打扫大叔，真是抱歉。”
姬野站起身，瞳色略浅的眼睛笔直的看着两人，下巴微抬：“特殊对策取调室现任主任，警部补姬野柊。请问两位来这里有何贵干？”
个高的一听她说话就乐了，张嘴一笑，满嘴的鲨鱼牙：“你真的能看到我们？”
“嗯，看得十分清楚，那边的矮个子也看得很清楚。”
“矮子？” 金色眼睛的男人眉头拧得更用力了，“你说谁是矮子？”
说着，他向姬野走近了几步。刚才在高个子边不明显，走到面前来她这才看清，他个子并不矮。在本就超出平均女性身高的姬野面前，他还高出了半个头，身材挺拔，且气势逼人。
尤其那一双眼睛，近看更是摄人，像流动着寒意的蛇瞳。
“是我措词不当，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很抱歉。”姬野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什么歉意，微抬的下巴更高了一些，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但我并不知道两位的称呼，只好这样先代称一下。”
金眼睛似乎不悦的咂了咂舌，两个人间的气氛更紧张了。
“也是我们失礼，姬野警部补都自我介绍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 后面的高个子上前来打圆场，“我是岩融，这位矮……咳，这位是膝丸。”
“既然是特对室现在的主任，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吧。”
膝丸一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有些倨傲。
姬野心里不高兴的想，我刚看几行字你们就来了，知道个什么！
但她嘴上却说：“当然，两位是寄宿在刀剑上的付丧神。”把照片翻过去举到他们面前，“昭和时期就和特对室有深厚的缘分了。”
“哦！没想到这张照片还留着呢。”岩融接过来，笑着说，“真令人怀念啊。”
“不好意思，请问姬野警部在这里吗？”
门口又传来一个男声，膝丸和岩融一惊，被来的人看见，来不及变成灵体了。
“大冢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进来的是个普通的青年，西装外套脱下来抓在手里，身上的白衬衫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姬野警部！你一定要帮我！”
“发生了什么？啊，不过我现在是警部补了……这不重要，发生了什么您慢慢说，别着急。”
姬野就近抽了把椅子过来，让神情焦虑的大冢坐了下来。
“爱子，爱子不见了！我去学校附近的交番问过巡警了，并没有看到过从学校出来的爱子。虽然记录了，但他们说也不能认定爱子就是失踪了，也许只是放学的路上绕了个远路回家晚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不见了！她从来都是放学就回家的，何况今天还是她做晚饭。”
“好，我知道了。” 姬野拍了拍大冢的肩膀，“我会帮你去找找看的，你先回家吧，说不定爱子这个时候已经回去了呢。”
焦急的大冢再三感谢，姬野抓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和他一起出去。
“啊，两位不跟着一起去吗？请务必帮帮我吧。”
面对大冢的请求，膝丸还没开口拒绝，就被岩融推了一把，推到了姬野的身边。
“这位是姬野警部补的搭档，我还有别的任务要忙，实在是不好意思。”
岩融说起胡话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颇有他前主假读劝进帐瞒天过海的样子。
“这样吗？那就拜托你了！请帮帮姬野警部补，也帮帮我！”
大冢充满焦急与恳求的眼神让膝丸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只好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头给了岩融一个眼刀，膝丸跟上姬野走去了停车场。
“刚刚你也没有问失踪者的信息，也没有问住所，怎么知道去哪儿找？”
坐到副驾上，膝丸一脸“你行不行啊”的表情，看得姬野心里又升起了一团小火苗。
“安全带，我可不想因为载了个不懂交规的神明大人结果被记录违规。”小小呛了他一句，姬野发动了车子。
斜眼看到膝丸虽然表情不太高兴，但还是乖乖系上了安全带，姬野抿了抿嘴。车开出去一段，她开口说：“大冢先生是我调到特对室前负责的最后一个案子的被害人家属。”
看窗外风景的膝丸转过来看着她。
“一个十几年前未解决的主妇被害事件，这回有了新的证据，搜查重开，我主要负责被害人家属的接触和询问。他着急想要找到的，是他和去世妻子唯一的女儿，正在上中学的爱子。”
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膝丸，指了指锁屏上和她一起自拍的双马尾少女。
“这个就是爱子，她穿的是学校的制服。”
膝丸看了看，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和被害人家属走得太近了，容易感情用事，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但我……” 姬野叹了口气，“真的没法对他们置之不管。”
看着她的侧脸，膝丸有一瞬间的晃神。
曾经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把手机放到一边，膝丸扭过头去不再看姬野。
“现在去哪里找人？”
“奥多摩町，自从太太遇害之后，大冢先生就和爱子搬去那边了。”
膝丸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假装专心看风景，一同驶向未知的前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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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对策取调室」成员目前已知情报：
姬野柊
警部补，「特殊对策取调室」现负责人
原属：搜查一课，第五强行犯搜查-特别搜查第2系（未解决事件继续调查）警部
调职原因：殴打警务部厚生课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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